50歲開始學電腦,60歲已經有人專門聘請他給做網頁、給電腦學校做校長;
他的退休生活本來像是人們向往的“詩和遠方”——寫作、繪畫、攝影、唱歌……
但是一群素昧平生的孩子讓他改變了生活軌跡,70歲開始起早貪黑地干起了助學工作。
馬文光老人說,助學其實并不是一個給錢就行的事,孩子們的心理狀態、世界觀、人生觀都和物質一樣是不容忽視的問題,他和他組織起來的“愛心助學群”成員一起想出了一個辦法——將捐助變成獎勵,不讓受助的孩子們有心理負擔。
“不合群”的老馬:別人搓麻 他做網頁
上世紀90年代初,電腦對于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還是一個新鮮事物,1993年,快50歲的馬文光對這種新生事物著了迷,在很多人不理解的目光下,他去主動學習了電腦的使用;1997年開始接觸網絡;1999年,馬文光從頭學起網頁制作。“當時就聽人說過我不合群,大家閑下來沒事都打打麻將、下下棋什么的,可是每次喊我我都不去,人家都說不知道老馬自己一個人在那鼓搗啥。”馬文光說。
2005年,60歲的馬文光馬上就要從丹東市文化局退休了,在退休前的春節聯歡會上,他朗誦了一首自己創作的詩歌——
“好多年了,苦于無法穿越繁忙的時光,去把五彩繽紛的夢想兌現。如今,富余的光陰,如美麗的新娘,悄然而至飄落眼前,而我又何必彷徨、寡斷?……”
馬文光表示,自己當初寫這首詩,是因為很多人退休的時候會覺得失落,會覺得自己再無用處,可是他覺得只要充分利用時光,退休并不意味著一個人失去了價值。
偶然接觸“助學群”
憶起少年經歷
退休后的馬文光和老伴一起到老伴的家鄉鳳城定居。由于電腦技術熟練,被一家電腦學校聘請去做校長,他精于電腦的名聲也越傳越廣。
大概是2010年的時候,有一個愛心助學的團體找到馬文光,想請他幫忙做一個助學網頁。也就是這個經歷,讓馬文光的退休生活展開了一個新的篇章。
“剛開始就是我們幾個朋友一起建立了一個QQ群,作為平時大家交流所用。后來大家想著業余時間不如一起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助人好事,尤其是得知身邊就有品學兼優的孩子因為家庭困難上不起學,就想幫這些孩子一把。于是想建立一個網站,想通過網絡的力量號召更多的人。”最早參與創立愛心助學群的劉義表示。
幫忙做網頁的過程中,馬文光第一次接觸到了受助群體,這些家庭困難但是自強不息努力學習的孩子,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時光。
曾為上學“出走”3年沒能回家
馬文光說,自己3歲就失去了母親,父親再婚,又生了好幾個弟妹,家里條件比較困難。15歲初中畢業前,考慮到家里的經濟條件,他放棄了考高中的打算,此時師范學校去招生,成了他能繼續念書的唯一希望。
“當時來招生的老師說,師范學校不僅不收學費,每個月國家還給學生一些補助。”馬文光說自己當時特別高興,因為平時成績再加上面試表現不錯,他被錄取了。
但父親的態度給他澆了一盆冷水——父親要求他放棄升學,早點找份工作,也能幫一幫家里。
可是上學是他當時最大的愿望,他不想放棄這次機會,而且他覺得只有多念書,將來才能更好地承擔家庭的重擔。于是他偷偷卷了一個小褥子和一個薄夾被,跑出了家里,帶著僅有的兩件行李和向同學借來的5毛錢路費,去了他夢想的學校上學。
在師范上學整整3年,因為馬文光“不懂事地離家出走”,家人從沒有去學??催^他一次,他寫回家里的信也沒得到回復。因為覺得沒有獲得家人原諒,馬文光也整整3年沒有敢回家一趟。
兩年時間他成了800人的“馬叔”
盡管后來馬文光和家人互相取得了諒解,但是當初那種迫切想要上學,但卻很可能無法實現的絕望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在給劉義他們的愛心助學群做網站時,那些因為貧困可能面臨輟學的孩子的遭遇勾起了他的回憶,他覺得自己應該為他們做些什么。
經過長時間的籌劃和實踐,馬文光70歲那年,以他和劉義等人為骨干、名為“愛心助學群”的微信群終于正式建立。
這個微信群中集合了一批想幫助品學兼優家庭困難孩子圓讀書夢的熱心人。
馬文光作為其中年紀最大也是唯一的一位老人,被大家親切地稱呼為“馬叔”。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隨著馬文光等人不斷地努力,群成員從最初的幾十人發展到上百人,現在已經達到了800人的規模。因為一個微信群成員最大的容量是500人,他們現在重新規劃,除了原有的一個主群,還成立了10個分群。
平時是“老好人” 堅持規則時是“犟老頭”
群成員年齡大多在四五十歲左右,平時還要忙于工作,馬文光覺得自己退休了,空閑時間多,就主動承擔起了群主的責任,做起了組織、策劃等大量耗時費神的工作。
馬文光說,他們的“愛心助學群”經過群成員們的討論,定下了這樣幾條規則:
首先,大家聚在一起是為了幫助孩子,所以群里歡迎大家聊天交流,但是不可以發廣告和三番五次地拉“投票”;
其次,不要發布任何沒經認證的求助信息,任何東西都要經過證實再發;
再次,每定下一位助學對象之前,群里都會組織志愿者前去考察,通過走訪等方式確定捐助對象家里的情況,絕不讓大家的捐款因為虛假信息受損失;
最后一點是,大家無論是出去考察受助者的情況,還是群里組織活動,都不能動用給孩子們的捐款,不管是出車還是吃飯,都要求大家自費。
劉義說,別看馬叔平時“老好人”一個,特別有親和力,但是一到有群成員違反規則時,他從來不怕“得罪人”,該說的就一定會說,雖然偶爾會有人生氣不理解,但是大多數人明白馬叔是好意,漸漸地大家就都理解了。
感悟:助學并不是一件“給錢就行”的事
“在和這些需要幫助的孩子接觸中我們發現,因為生活早早就施加在他們身上的艱辛,讓這些孩子在心理和性格方面存在一些共性——他們敏感、焦躁、畏縮、自尊心強,卻又特別自卑。”馬文光老人說,在和這些孩子接觸多了之后,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如何能在給孩子們提供物質幫助的情況下,還照顧到他們的心理感受?
終于,在思考了很久之后,去年7月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并把這個過程記錄在了他的“聞廣本人的博客”當中——
“在捐助儀式上,受助的學生要登臺介紹他們家境如何艱難不幸,然后孩子作為令人憐憫的一方,得到臺下捐助人的慷慨解囊,受助的孩子流著眼淚、感恩地收下,還要信誓旦旦地表示如何感恩、如何報答……
在這種習以為常的捐獻儀式上,許多愛心人士感到別扭,這種只顧捐助方的“施恩”、“義舉”,不顧受助方的尷尬感受,是否會造成對方心理上的傷害?
這種現象不容忽視。我想那些學生家里遇到特殊困難,卻學習還好、品德更佳,這樣的學生是不是更加優秀?如果把捐助儀式變成獎勵先進、表彰優秀的形式,不是就能一掃尷尬,改變臺上臺下的心理狀態嗎?”
于是愛心助學群的成員們一致同意將“特困學生”等詞改成了“勵志學生”,“捐贈過程”變為“獎勵活動”。這看起來簡單的助學形式的轉化,最大限度地照顧到了受助孩子們的心理。馬文光說,自從他們采用這種新方式后,捐款沒有減少,孩子們也更自信也更努力了,其中一個當時上小學三年級的女孩給大家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小欣(化名)家里是當時我們接觸到的孩子當中最困難的——父母離異,爺爺腦血栓,大伯有嚴重的精神病,姐姐患有小腦萎縮。全家這么多人,只靠她父親微薄的收入養活,小欣幾乎不怎么說話,看到人也躲躲閃閃的。”
這樣一個孩子,在成為他們大家口中的“勵志學生”之后“脫胎換骨”。小欣的老師說,從那之后,小欣對待老師和同學更有禮貌了,學習也更加刻苦,甚至還在全校的升旗儀式上演講。
馬文光說,他還記得當時看到老師傳來小欣的演講視頻時一位愛心人士說的一句話:愛心助學的一個行動就改變了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家庭,這是最有意義的事情!
對話“馬叔”:熱愛就不會覺得累
劉義除了是愛心助學群的成員,還和馬文光老人是鄰居,在他眼中,馬叔愛好廣泛、熱愛生活,幾乎每天早晚他和馬叔在小區內見面時都會打個招呼,問一句“馬叔去哪”,但馬叔的回答卻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早7時30分,劉義出門上班,此時馬叔已經外出忙活了一陣,回家準備吃早飯;晚上六七點鐘,劉義下班回家,馬叔卻從小區往外走,因為他這一天還有沒忙完的事。而這樣的早出晚歸。馬文光幾乎都在為他們的愛心助學群忙活各種瑣事。
遼沈晚報、聊沈客戶端:天天這么忙活,您之前的那些文娛愛好是不是都沒時間參與了?
馬文光:恰恰相反啊,我把我的那些愛好和助學活動都結合在一起了,我寫博客原來是記錄自己生活中的事,現在我就開始寫我們助學的紀實文章;我喜歡攝影,現在就可以記錄下我們的活動和孩子們的笑臉……我感覺現在更充實了。遼沈晚報、聊沈客戶端:那您不會覺得累嗎?
馬文光:做自己喜歡的事就不會累,因為我熱愛這個事業,所以我感覺自己更年輕了,時間也用得更有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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